半夜鸡叫

半夜鸡叫   明朝万历年间,桂花村有个菜农叫曹大力,常年以卖菜为生。因为这小子手脚勤快,嘴巴会说,所以他每日挑到县城去卖的菜,完全不愁销路。曹大力因此赚了不少钱,娶了邻村村花小翠为妻。小翠漂亮贤惠,嫁给曹大力后,她主内,每天不仅把陈家大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,...
半夜鸡叫

  明朝万历年间,桂花村有个菜农叫曹大力,常年以卖菜为生。因为这小子手脚勤快,嘴巴会说,所以他每日挑到县城去卖的菜,完全不愁销路。曹大力因此赚了不少钱,娶了邻村村花小翠为妻。小翠漂亮贤惠,嫁给曹大力后,她主内,每天不仅把陈家大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,还把婆婆汪氏伺候得舒舒服服的。曹家人都觉得捡到了宝,一个二个地比吃了蜜还开心。一家四口,也因此过得十分幸福美满。

  然而,好景不长。两个月后的一天清晨,曹大力起床时,发现院中的狗莫名其妙地死去了。去菜地里摘菜时,他又愤懑地发现,总共三块地的茄子,就有两块地的茄苗被人连根拔起,扔得到处都是。看到眼前这副情景,曹大力是欲哭无泪啊。肯定是有人搞破坏!故意在暗地里使坏。


  曹大力瞬间气得直攥拳头,然而又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,只能站在地里干着急。这时,一道粗狂的声音忽然从邻边地里传来,“哪个挨千刀的手痒啊,把老子的辣椒扔了一地。”听得这声音,曹大力不禁扭头侧目一看,才发现邻居李二牛地里的辣椒,也被人摘了一半,同样扔得到处都是。见状,曹大力就走到李二牛面前道,“二牛,我家的茄子也遭了一大半,你说这事儿可咋整啊?要不咱们去找找地保?看看他能不能想办法抓到那个挨千刀的。”

  “哎,地保能有什么用啊?大力哥,俗话说靠人不如靠己。不如咱们联合起来,悄悄守夜,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蛋在背后里搞事。到时候把他抓起来,送到城里去见官。把他打一顿,再让他赔偿损失。”李二牛摇摇头,提了一个颇为实用的建议。曹大力点点头道,“这主意倒是不错。二牛,你想想,最近几天,你得罪了村里什么人吗?”

  李二牛点点头道,“那你也想想,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没有啊?这个挨千刀的,拔了咱们两家的菜苗,肯定跟咱们两个都有仇啊。”

  “说得有道理,不过我最近没得罪村里人啊。我回去问问我爹妈,还有我媳妇,看他们怎么说。”曹大力道。李二牛道,“我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,我也回去问问老娘,看她得罪谁没有。”

  于是,二人先把地里的菜苗抢救了一番,然后再回到各自的家中,询问情况。曹大力对他爹娘和小翠分析道,“综合菜地里的情况和大黄的死来看,应该是暗地里有人在搞咱们。这人应该就在本村,你们都想想,最近得罪了本村什么人没有?”


  “村东卖豆腐那个刘麻子,前几天卖给我一块馊豆腐,我直接拿豆腐砸了他的脸,会不会是他在暗中搞怪?”曹大爷沉吟片刻后,皱着眉头道了一句话。汪大娘立即骂开了,“哎哟,你个死老头子,你怎么去招惹那个刘麻子啊,他就是个小人,只要受了气,就会想方设法把仇报回来。肯定是他毒死了大黄,然后拔了咱们菜地里的茄苗。”

  “那我找那老东西说理去!”曹大力气冲冲地提了根扁担在手里,小翠慌忙拉住他道,“话虽这么说,可咱们没有真凭实据啊,万一你把他打伤了,到时候他去衙门里告你怎么办?”

  “确实啊,到时他反咬你一口就麻烦了!我看那老东西还不会善罢甘休,今晚说不定还会对另一块地里的茄子下手。儿啊,今晚你就辛苦辛苦,偷偷去茄子地里守一夜吧。”汪大娘又建议道。曹大力无奈,只得找李二牛商量。李二牛说,他问过老娘了,同样是在刘麻子那里买了馊豆腐,然后将他臭骂了一顿。为此,二人都觉得是刘麻子在背地里搞坏,于是,李二牛说道,“既然有了怀疑对象,咱们今晚不如来个分工协作,我去刘麻子家门外监视他,你则在菜地里蹲守,等他再来搞破坏时,咱们正好给他来个人赃并获。”

  这主意不错啊!曹大力很快点头表示了同意。于是,当晚,吃过晚饭,天色变黑后,曹大力就偷偷溜出家门,直朝菜地而去。李二牛则悄悄来到了刘麻子的家门外蹲守。曹大力鼓着二筒似的眼睛,守了大半夜,没有一点儿动静。最终,他熬不住了,只得窝在草垛里打起了盹。第二日一早,天色刚亮时,他从梦中惊醒,发现茄子地完好如初,这才忍不住伸了个懒腰,起身准备下山。

  就在这时,李二牛忽然匆匆跑来说道,“大力,你这里没事吧?哎哟,昨晚我等到了丑时,都不见刘麻子出门,我就打了个盹,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现在。担心你这边出问题,所以跑来问个明白。”

  “我这里也没事,看来刘麻子猜到我们要抓他了,暂时不敢来了,咱们先回去吃饭吧。”曹大力提上扁担,跟着李二牛一起下了山。不料,刚进大院,曹大力就听到老母亲汪氏在院子里哭开了,“哪个天煞的昨夜把我家下蛋的鸡给偷了啊?真是太不要脸了!”


  什么,家里唯一下蛋的那只老母鸡被偷了?曹大力一惊,急忙上鸡圈查看细情。没错,鸡圈门被人扒开,里面的老母鸡早没了踪影。肯定是被人偷走了!至于是不是被刘麻子偷走的,尚且还无法得到证实。这时,颇为义愤填膺的李二牛就说道,“肯定是我睡着了之后,刘麻子从他家后院溜了出来,偷走了你们的老母鸡。你们想想,他们偷了鸡后,肯定不敢留着,昨夜或是今早,一定会将那只鸡杀了吞进肚中。咱们这就找那老东西去!”

  “既然被他和他老婆子吃进了肚中,咱们又如何找他说理?”曹老汉表示了担忧。李二牛道,“他们可以吃肉,鸡毛总没法吃呗?那鸡毛肯定还藏在他们家。”李二牛道。

  曹家人都觉得有理,于是纷纷提了家伙,去找刘麻子的麻烦。当日,刘麻子一早就挑了豆腐进城去卖了,家中只有她婆姨冯氏在。曹家人连同李二牛一起,浩浩荡荡地杀去。刚走到门口,李二牛就指着几根鸡毛道,“哎呀,你们看,这里竟然有几根鸡毛。”

  “这不就是我们家那只老母鸡的鸡毛吗?”汪氏对自己所养的鸡了如指掌,看到那几根毛后,更笃定是刘麻子偷了她的鸡。于是,汪老太二话不说就踹了刘麻子家的院门。冯氏听得野蛮声响,慌忙从内屋走出来询问,“我说几位,你们这是做什么啊?怎么还把我的院门给踢了呢?”

  “刘麻子那个恶贼在哪儿?让他出来说话!”汪氏气岔岔问道。冯氏不明所以,盯着几人道,“他一早就出去卖豆腐了啊,怎么招惹到诸位了吗?”

  “你少在这里装糊涂!你们家那位干了什么破事,别以为我们不知道。”李二牛扬长了声音,气呼呼道。汪氏没什么耐心,一把揪住冯氏的衣领道,“快说,你们是不是把我家那只老母鸡杀了吃了?”

  “不好意思,老娘吃素,从不吃肉,更别说吃鸡了。你们找错了人,赶紧出门去吧,不然我就去找保长了!”冯氏冷笑着,下起了逐客令。李二牛埋头走到梨树下的阴沟处道,“你说你不吃鸡,那请你说说,这些鸡毛是怎么回事啊!”


  “哎呀,这就是我们家那只老母鸡的毛啊!你个不要脸的,偷吃了我们家的鸡还不承认。走,跟我见保长去。”汪大娘一恼,又死死揪住了冯是的衣衫。冯氏哑巴吃黄连,有口说不出,只得涨红了脸道,“我,我真不吃鸡啊,这,这鸡毛,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。”

  “总不可能是鸡毛自己飞到这里来的吧?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?走,现在就见保长去。”曹大爷也板着脸发了火。曹大力和小翠见冯氏很是难堪,眼泪都快急出来了,他们瞬间又动了恻隐之心。因此并没跟着父母亲一起数落冯氏。

  冯氏真以为是刘麻子偷了鸡干了坏事,只得拿了一两银子出来破财消灾道,“这事儿如果真是刘麻子那混账东西干的,我也就认了。不过我对天发誓,我绝对没有吃过你们的鸡。这两银子,就当是我替那混账东西赔给你们的吧。”

  “冯大娘,你们家老爷子不仅偷吃了曹大娘家的母鸡,还拔了他们家和我们家的菜苗,这事儿又怎么解决啊?”李二牛见汪氏得了银子就眼红,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索钱的机会。冯氏担心吃官司,只得又从柜子底翻了三两银子出来,其中二两赔给曹家,一两赔给李二牛。两家得了银子,倒也卖了冯氏一个面子,各自打道回府去了。

  曹大力以为刘麻子经历了此事后,会吃一堑长一智,不会再来搞事了。不料,这事儿没过几天,曹大力家的茄苗一夜之间又被人拔完了。曹大力想当然地认为这又是刘麻子干的,于是又拿了扁担,带了曹老汉,一起去找刘麻子算账。这天,刘麻子并没有出门卖豆腐,而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。他见曹大力和曹老汉进门来了,立即手指二人瞪眼道,“你,你们,你们......”

  “哎哟,你们都把他害成这样了,怎么又来了啊?我拜托你们,饶了我们吧,上次偷鸡的事,真不是我们家麻子干的。不然他也不可能气成这个样子了。”冯氏听得刘麻子的喘气声,赶紧进来为他辩白。曹大力父子见刘麻子不像是装出来的,心中不禁狐疑道:难道真错怪他了吗?可这一切又是谁干的呢?还有,他会不会知道我们要来,故意躺在床上装病?


  二人对望了一眼后,默默退出了房中。冯氏趁机走出来,哭着脸告饶道,“二位,我们家那老东西,听说我赔了你们钱,气得这几天都爬不起来了。怎么可能会在昨晚去干坏事,毁了你们的菜地呢?这事儿肯定不是他干的了,请你们高抬贵手,别再来冤枉我们了吧。”

  “这事儿或许是我们草率了,对不起了刘大娘。”曹大力见状,只得给曹老汉使了个眼色,随后退出了刘家大院。曹老汉还有些喋喋不休,曹大力便劝说道,“爹,看刘老伯那样子,还真不是装出来的。如此说来,昨夜破坏我们菜地的,就另有其人了。”

  “不是刘麻子,那又会是谁?我看他是故意装病,好洗清他之前的嫌疑吧?”曹老汉还是坚持这个观点。曹大力转着眼珠子,想了片刻道,“我有个办法,需要你们配合——”

  ......

  第二日一早,曹大力挑了一框绿叶子菜,进城去了,到了晚上天黑,都没有回来。而小翠的老母亲,则拎了一只老母鸡,来拜会亲家母了。当晚,汪氏又将那只老母鸡丢进了以前的鸡圈,然后准备了些好酒好菜,招待姜氏。吃晚饭的时候,小翠对姜氏说道,“娘,天黑了,看样子大力今晚是不会回来了,你也别走了,今晚就陪我一起睡吧。咱们许久没见面了,今晚好好说说心里话。”

  “大力不回来又会去哪里啊?”姜氏扯着嗓门问道。冯氏立马笑着说道,“当然是去他姨娘那里了!亲家母,我不是跟你说过,我还有个妹子,嫁给城里一个卖布的掌柜了吗?”

  “哦,原来如此啊,那我今晚就不走了。”姜氏笑着应和了下来。四个人,吃了半个时辰晚饭,终于把饭吃完,然后上床睡觉了。到了子时,曹家大院内的灯火全部熄灭了,四野一片寂静。就连姜氏拎来的那只老母鸡,都缩在圈里打起了瞌睡。这时,一道黑影忽然越过围墙,径直朝那鸡圈而去。“咯-咯咯咯!”圈中母鸡警醒地叫了几声,那黑影赶紧拉开圈门,熟练地抓起圈里的母鸡,就在他得手要离开时,一记闷棍忽然从背后敲来,直接将他打晕了。


  不久,鸡圈处亮起了灯火,曹老汉提着灯笼站在偷鸡贼面前,不住啧啧道,“怎么是他?”

  “我也没想到,这个家伙竟会贼喊捉贼!”早就潜回家的曹大力一手拎着棍子,一手用巴掌将地上的人拍醒道,“李二牛,你该醒了!你说说,你为什么要偷我们的鸡,然后嫁祸给刘老伯?还有,我们家的大黄也是被你毒死的吧?”

  原来,偷鸡的人竟是外表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李二牛这厮!这还真是“海水不可斗量,凡人不可貌相”啊。

  “既然被你们抓住了,我也认了!”李二牛冷哼一声,缓缓从地上坐起道,“没错,你家的大黄狗确实是被我毒死的,你们家的茄子,也是被我拔了的——还有,那只下蛋的老母鸡,也是被我吃了的。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,原因很简单:那个刘麻子卖馊豆腐给我老娘,我恨他,所以我要把这事嫁祸给他。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,你老婆小翠,原本是媒婆说给我的,可是你们家却多下了十两银子的聘礼,她那老不死的贪财,就把她嫁给你了。我看你们生活得很幸福,我心里嫉妒,就想搞点儿事出来,让你们不舒服。”

  得知这个真相后,曹家人竟是一阵吁吁。没想到,这一连串怪事,竟因那聘礼而起。为了不让李二牛这种小人再在村里害人,第二日一早,曹大力果断将他扭送到了县衙。李二牛也因此被杖打六十,发配边疆劳役去了。至于刘麻子,自然也是受了冤枉的。弄清事件真相后,曹大力一家都去给这两口子赔了罪。刘麻子听说真凶李二牛被抓了,他也松了口气,没多久竟又从床上爬起来了。李二牛老母亲的日子虽过得有些艰难,但好歹曹家人以德报怨,经常帮助她,她倒也安度了晚年。

  这个故事我们:为人处世要豁达开朗一些,不可像李二牛一样斤斤计较,不然迟早会遭到报应的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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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22-11-27 15:32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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